我看过的新闻或文章,表述最多的是:10年期国债收益率处于上行周期,债市走熊(价格下跌);反之,债市走牛,是投资债券(基金)的好机会。
看起来好像是国债收益率影响和决定了债券价格的走向,但事实恰好相反,国债交易市场先交易出国债价格,再由计算机系统根据国债价格用相关公式算出实时的国债收益率。也就是说,实时的国债价格是输入变量,实时的国债收益率是输出变量。
10年期国债收益率,完整的表述应该是10年期国债持有到期的年化收益率(Yield to Maturity,YTM)。它与国债价格是负相关的关系:国债价格上涨,收益率就下跌;国债价格下跌,收益率就上涨。
比如,一个10年期国债产品,票面价格是100元,发行时确定的票面利率是3.50%,每半年兑付一次利息。如果在国债交易市场上该产品的交易价格是90元,则买到该国债产品的持有人每年获得的收益就不是3.50%,而是3.50÷90×100%=3.89%。当然,我们在英为财情等平台看到的实时国债收益率,它的计算方法(贴现率)比这个复杂,我们只需要了解这个原理就行了。
影响国债交易价格的主要因素是资金面和市场对国债收益率的预期,而不是实时的国债收益率本身。
一个国家的利率本质上是由经济增长速度决定的,比如日本长期GDP负增长,对应长期零利率甚至负利率;美国经济增速中值在2%~2.50%,对应的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中值在1.50%左右;我们国家这几年正常的GDP增速在6%~6.50%(受疫情影响的2020年除外),对应的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中值为3%~3.50%。
复杂的经济周期会导致利率波动,但总体趋势是,偏离中枢值多了,就会像钟摆一样逐渐回归。
A.2 10年期国债收益率表征市场上资金价格的高低
资金的价格,或者说使用资金的成本,就是利率。
上面说到,利率与一国的经济增速密切相关,因为经济增长速度快,企业好赚钱,愿意以较高的利率获得资金;经济增速低,企业不好赚钱,企业赚到的钱覆盖不了之前的贷款利息,就只愿意付出更低的利息获得资金。
我们知道,GDP是按年统计的,但在1年之中经济增速并不是线性的,存在小的周期和波动,所以资金的价格,也即利率,在1年之内同样会存在起伏波动。
企业债(信用债)通常因为存在违约的风险,其利率高于国债(利率债)。高出的部分就是一种风险补偿。
期限越长的债券,利率越高。10年期国债收益率,应该高于5年;5年期国债收益率,应该高于2年、1年。有时我们在新闻中会听到国债收益率倒挂的事情,比如说2019年8月14日,美国1年期国债收益率为1.79%,2年期国债收益率为1.57%,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为1.56%,期限越长收益率反而越低,而且这是2007年以来的首次。
国债收益率倒挂的原因有两个:一个是经济中的流动性不足,直接推高了短期利率;另一个是人们不看好未来,避险情绪高涨,对久期长的国债给出了不合常理的高价,直接拉低了久期长的国债收益率。
国债收益率倒挂通常是经济危机的前兆。
2000年7月,美国出现国债收益率倒挂,2001年美国出现经济衰退。
2006年8月,美国出现国债收益率倒挂,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来临。
2019年8月,美国出现国债收益率倒挂,2020年美国和全球经济出现严重衰退,当然这次经济衰退的直接原因是新冠疫情。
A.3 10年期国债收益率是各类资产估值的“锚”
资产从大类来讲有房产、股票(权益)、债券、商品、黄金、现金等。
一方面逐利是资本的本性,另一方面资本随时在寻找价值(估值)洼地,填平一个又一个“坑”(价值洼地),就是资本的运行轨迹。
所以我们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估值指标:房地产的投资价值用“租售比”衡量;股票有大家熟知的市盈率、市净率、市销率、巴菲特指标;商品、黄金有“金油比”“金银比”,等等。
但所有这些估值都绕不开一个指标:10年期国债收益率。它代表着市场无风险收益率,是各种资产估值的“锚”。
持有每一种资产的风险不同,市场会给予不同的风险补偿。扣除掉风险补偿,如果哪一类资产的投资收益低于市场无风险收益,就会被判定为高估,投资者就会卖掉这种高估资产,转而购买10年期国债。相反,若该类资产扣除风险补偿后的收益率高于10年期国债,就会被判定为有投资价值,投资者会卖掉国债,买入该类资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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